蒲桔

有些微笑背后是紧咬着牙关的灵魂。

 

乱七八糟的生活



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安静的母亲忽然开口说她很累,很忙。我比较诧异,毕竟在印象里的母亲在我刚上初中时就开始辞去工作在家里专心的做一些家里的杂事,对于这件事我十分愧疚,因为母亲也是因为怕我孤独,怕对我照顾不到位我又再次做出什么傻事来。她是一个很有自尊的女子,家庭主妇曾经是她最鄙视的工作,可她现在成为的正是当初她最讨厌的那种人。她对此毫不在意,她说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每天都能有闲暇时光来看会电视,跟着电视里激进的抗战节奏当一会儿愤青,然后下午去菜场逛逛,和各种大妈拼在一起抢购减价商品,回来照着今天从电视上学的新的菜谱做几道新鲜的小菜,看着我和父亲惊诧的神情而洋洋得意。


我以为她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幸福和满足,直她说她很累很忙。


老实说母亲的这个年纪有些让我羡慕,这样安静的小日子我向往很久了,虽然显然不是我这个年龄段该有的,可我真的想有片花田,有块菜地,有只大大的金毛,然后老去,骨灰埋葬到我养的某盆花下,透过花又继续生活着。


我问她为什么说累,你从前不是很满足吗?她只是说,她觉得现在要物质供给跟上精神需求越来越难,她觉得现在的生活还不够,她还想更好。这当然没有错,虽然她知道金钱不等于幸福,帅气又多金的家庭并不一定和睦。不了解她的人也许会说她是拜金,可我和父亲都清楚的知道,她只是想让一家人生活的更好。


其实关于幸福和满足,我总觉得对于我们是很简单的。母亲说她很喜欢我在小时候睁大了眼睛盯着她看,然后咯咯笑的神情,她喜欢听我用软糯糯的鼻音叫着“妈妈”,她喜欢每天下班回家我用小手捏着擦完桌椅的湿抹布,转头看见我惊喜对她喊着“妈妈回来啦!今天我也帮你做了家务哦!”,甚至今晚在吃饭时父亲放了会儿电影,她也觉得够了。母亲在车前语气和缓,但无意间温柔的语调透出她的怀念,因为如今的我都做不到那些,不是那个只爱着父母的孩子了。她说的开心,我坐在后面沉静了好半天,才忍住没难受起来,虽然鼻子酸,可也不至于哭。

我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是真的晚了,真的做不到了。孩子在小时候的世界里只有父母,毕竟那两人是孩子们天天面对的人,他们为孩子们提供了物质和精神生活,我们理所应当的把他们奉作世界里的上帝;长大了,我们世界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父母就退到了我们世界的边缘了。可是在儿时,他们总是为了生活奔波,把我们遗落在工作业绩背后;等到真的挣够了生活,再回头看看,我们都已经纷纷跑开了。在我们最需要父爱母爱时她们为了未来拼搏,在他们该放手了的时候他们选择了挽留。

似乎怎么做都得不到最好结果,总没有两全的事。

即使如此,我也还是十分容易就满足了。就好比今天结束了漫展,在回家的路上专程去了花鸟市场去买土种柠檬。大家都说那里的花鸟市场已经不在了,我也是抱着确认的心态去的,结果看到它还在时,即使面积减小了不少,我的开心直接浮现在了脸上。


“没有什么比拆迁更糟了,可是即使如此我们还在,这里可是老革命根据地啊哈哈哈哈。”卖花的大叔听了之后,笑嘻嘻的把培植土递了过来,顺便再趁我不注意偷偷塞了包花肥在袋子里。在太阳下我发现他的皱纹更深了,可他笑的还是那么年轻,即使拆迁带走了他一半的铺面,让他只好另寻铺面来置放花草。


卖花大叔旁边有一家很小的米线馆,馆子风格很老旧,真的是老昆明的木头房。而且很小,小的简直容不下几个人,可生意还是很好,虽然我从来没在这里吃过。馆子小,取米线只能站在馆子外,你走进去就是厨房,在一楼坐下吃米线甚至能感受到汤锅传来的热。我要了碗米线,看着一楼实在挤不下,我捧着米线上了二楼,即使在刚进门的时候我真的被贴着小心撞头的门栏狠狠敲到了脑袋,可也就低下头小心的挪到楼梯边,注意别踩到顾客们的鞋带。楼梯很窄,而且一阶楼梯很高,踩着咯咯叫的木板我上了楼,虽然真的有些火大,可当上到二楼时,我都忘记放下米线挽救被烫红的双手,哇了一声才放下了碗。二楼比一楼还窄,没有灯,木头房就显得不透光了。可它大大的开着一扇木头窗,窗前横横的躺着一张木桌,我毫不犹豫做到了这张桌前,然后四顾看着二楼的构造嘿嘿的笑。这个感觉真的很好,窗外有棵Y字形的树,一盏盘着蜘蛛网的灯在屋檐下挂着,看着毛茸茸的。我只是坐着就能看见楼下人来人往,感觉真的很棒,我又开始掏出相机咔擦起来。坐在窗前很平静,很幸福,米线冒着热气呼呼的,楼下老板娘的叫喊声也很真实,看着那些因为看不到空位而离开的人我很惋惜,他们没有看到这扇大窗,不屑上狭窄又高耸的楼梯,同时也在开心着还好我上来了,一个人也很不错。

幸福感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可满足感却不会消散,它沉淀在我的记忆力里,之后估计每当难熬时我都会想起那扇窗,那扇大大的窗。

0 0说了啥主题是啥我也不清楚,总之我很幸福很满足。

 

2014.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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